被帶到圈子裏,洛蔓這才發現,他們被裹在一團霧氣中,只要隔着一步遠,就看不到對方。
什麼叫活到最後,白帝到底要做什麼?
周圍場景陡然一變,她站在一片密林中,巨樹參天,藤蔓從頭頂垂下,腳下踩着凸起的樹根,滿是苔蘚的石頭縫隙中,有蛇滑過。
「活到最後的靈修,可以向白帝提一個條件。」
洛蔓突然往邊上一閃,一根金色的箭打掉了她的發簪,烏黑的長發像瀑布般散落肩頭。
她拔起扎入樹榦的箭,手指劃過箭矢,夠鋒利,可以用作防身武器。
心頭有不好的預感,她嘗試運用靈氣,果然一無所獲,白帝竟然把他們都弄成了凡人。
「真是好笑。」洛蔓自言自語說,「我當過那麼多年凡人,還怕這個。」
她把頭髮盤好,找了顆細一點的樹,幾下就爬了上去,樹葉有巴掌大,十分厚實,她乾脆趴在上面往下看。
「這是哪?」
兩個男人摸著頭走了過來,一高一矮。
「不知道,剛才還在演武場,是不是被流放了?」
「你有沒有聽見剛才的話?」
「什麼話?沒注意。」
「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吧。」
話音未落,那矮靈修突然拿出藏在身後的刀,從背後直插入對方的心窩,那高個子靈修,只回頭看了一眼,連話都沒說出來,就倒在了地上。
「先下手為強。」矮靈修惡狠狠地說,「別怪我無情,雖然我們曾經是兄弟,但你搶過我的女人,我不能原諒你!」
他低頭去那匕首,那心窩中刀的靈修突然暴起,死死攬住他的脖子,不管他怎麼掙扎,也絕不放手,他的臉由紅變白,四肢亂舞,腳拚命地蹬着地,嘴裏嗬嗬作響,不一會,頭一歪,便失了動靜。
「幸虧我早有準備。」高個子靈修呸了一口,他拔下匕首,來回看了看,「真沒想到,他還有這種好東西。」
嗖地一聲破空聲響,那高個子被一股大力直接撞到了樹上,樹葉悉索作響,掉下一堆蟲子。
他驚恐回頭,吐出滿口鮮血,一個女子出現在他身後,雙手在他的頭上一擰,高個子靈修便軟倒在地。
等她走了,洛蔓又換了兩棵樹,越看她就越覺得不對,剛才明明演武場上只有十幾個靈修,可這樹林里的靈修,遠遠不止這個數,而且大多出手狠辣,一招便能致人死地。
這到底是什麼地方?
破空聲再次響起,這次是沖着她來的,她連忙跳下樹,只見一根金箭直接把樹劈成了兩半,還發出了燦燦金光,照亮了半個天空。
糟了,她忙往樹叢里鑽,可四面八方都傳來了腳步聲,無論她選那個方向,都會跟另外的靈修相遇。
沒辦法,看命吧。她選了個樹葉稀疏的方向,一跺腳就跑了過去。
「交出寶物!」一把寶劍當胸就刺了過來,洛蔓身子一仰,手一抬,金箭剛好砸到對方手腕上,寶劍落地,她指著對方的喉嚨,那人看起來又瘦又小,像是未成年一般,只是一雙眼中全是怨恨之意。
「你在找什麼?」
「裝什麼傻!你要殺就快點。」
「殺你是簡單的,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。」
「你是鬼木系靈修?」那人看到洛蔓手背上泛出的黑色棘紋,嚇得往後退了一步,「你問什麼我都告訴你。」
「你在找什麼?」
「火系至寶麒麟蛋。」
「在哪裏?」
「不知道,只是有人在這裏發現了麒麟墓地,還把消息散了出去,我就過來看看,沒想到這裏不能用靈氣,像是有人要把我們引來。」
「你是什麼靈修?」
那人眼珠子亂轉,「你到底是從哪來的,這是火系的地盤,我自然是火靈修。」
腳步聲又急又密,洛蔓把他扔在一邊,自顧自地往前走,她臉色凝重,怎麼也不明白,她怎麼會到了這裏,金色的箭屬於白帝,他已經射了兩箭,說明他能看到這裏。
「你管我是從哪來的。」她起手把那靈修拍昏在地,心裏盤算著,火系至寶就在眼前,要是她能拿到,豈不是五樣至寶就有了一樣,那離把妹妹救回來,不就近了一步。
撲通,從空中落下個人,正好掉在她腳邊,洛蔓舉起了箭,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。
「灰,你怎麼來了?」
「那老傢伙看不到我。」灰滿面痛楚,起來拍了拍衣服,「你師父把我扔進來的,叫我跟着你。」
「這是什麼地方?」
「一個幻境,老傢伙年輕時曾經去過的地方,他把記憶摘了出來,保存成一個個試煉世界。」
「那就是沒有麒麟蛋了?」
「什麼麒麟蛋?」灰琢磨一陣,「我不清楚,我的目的就是給你引路,把你帶出去。」
「引什麼路?」
「白帝有個喜好,他把不聽話的人會封存在各種記憶碎片里,你要是不能快點出去,很快就會忘了自己是誰。」
「為什麼你能進來?」
「龍族的特長。」
「看來救你還救對了。」
灰翻了個白眼,「我來這裏也有交換條件,我幫你離開,你把我送回龍族。」
「龍族,會不會很遠?」
「你不想要水系至寶嗎?我們龍族可跟水系靈修關係密切。」
「難道水系不把你們當做寵物?」
灰突然閉上了嘴,「我們趕緊走,有人來了。」
他的腳步輕盈迅速,連路都不看,在樹林里穿梭,和她走的方向剛好相反,越走樹越粗壯,兩個人都合抱不過來,空氣變得十分潮濕,洛蔓的頭髮和臉上都是水霧。
「這裏不應當是木系至寶的地方嗎?」
「木系至寶就要放在都是樹木的地方嗎?」
「當然了。」
「他們為了怕被人偷,自然會藏在隱秘的地方。」
「明明麒麟喜歡火...」洛蔓總覺得哪裏不對,但她現在無路可走,只能跟着灰往前走。
縫隙越來越窄,兩人側身才能穿過去,洛蔓動了動手指,靈氣似乎恢復了些許。
四五顆高大的榕樹緊密地挨在一起,濃密的藤蔓從樹間垂落,像是一層厚厚的瀑布,他們繞着樹轉了一圈,發現根本找不到進去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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