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們去哪了?」洛蔓嘀咕,「難道是先下山了。」
「不可能,所有的裝備都在,錢袋子也在。」贏銳眉頭緊鎖。
花了半個多時辰,四個人翻遍了草地,也沒找到一個人。
洛蔓想起曾經化為齏粉的凡人,心知不妙,卻閉口不言。
「趕緊下山。」贏銳面色越發凝重,拽起一匹馬就騎了上去。
一路不停,天剛擦黑,他們就回到了丹城,往常大開的城門緊閉,連個人影都沒有。
「你先去看看,不對勁,要是有事,我們午時在旋風處見面。」贏銳隱在黑暗中。
洛蔓拍了兩下城門,只聽上方大喊,「靈修還是凡人?」
「出了什麼事?」
「靈修可入城,凡人格殺勿論。」
她手中閃出白光,「靈修。」
「開門。」
城門在她身後關閉,道君身邊的那個侍衛,迎了上來,他的身影落在她身後,似乎鬆了口氣,「洛蔓小姐,你回來了」
「道君和黛兒呢?」
「他們正在商議要事,讓你先去休息。」
「不行。」洛蔓搖頭,「我必須馬上見他們。」
「是洛黛小姐吩咐的。」
「我要她親口對我說。」
「那就別怪屬下了。」
無根木的氣息迎面撲來,可她卻毫無反應,伸手便搶了過來,「趕緊帶我去。」
夜色沉沉,丹城安靜得可怕,洛蔓走得飛快,空氣中多了一股蕭殺氣息,她覺得什麼都變了。
道君的書房亮着燈,她聽到裏面的對話聲,便用力推開門。
洛黛一身紅裝,恰好轉過身來,她的眼中並無一絲笑意,整個人都泛著冰冷寒意,還帶着高高在上的厭倦。
「姐姐,不是讓你去休息嗎?」
「我怕你有事。」洛蔓聲音極小。
道君倚在椅子上,手裏握著一卷書,聽到她的聲音,連頭都沒抬,
洛蔓的心卻不聽控制地狂跳兩下,她的滿腔憤怒就像泄了氣的氣球,無論怎麼控制,還是一點點消失。
「我現在好的不得了。」洛黛嘴角上翹,眼中卻沒有笑意。
「妹妹的身體好了?道君?」她探尋地望向他。
只得到了一個極輕的恩,她卻大大鬆了口氣,「那我就放心了。」
「我要去做一件大事。」洛黛緩緩走了過來,每一步都帶來一陣寒意,她的皮膚白得發亮,如同一座玉石雕像。
「黛兒,你怎麼了?」洛蔓盯着妹妹的臉,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妹妹與之前不同了。
「謝謝姐姐,把冰晶蓮讓給我。」洛黛深吸一口氣,推開書房門,「我們去外面。」
再次站在池塘邊,洛蔓連忙說,「妹妹,你身體剛好,多休息兩天吧。」
「我休息得夠久了。」洛蔓聲音中寒意沁人,「現在終於有了強大的力量,再也不用看道君的臉色,自然要做我想做的事。」
「那也不急在這一時,我們姐妹兩個,好久沒聊聊了。」洛蔓的手剛碰到洛黛,她便往後退了一步。
「姐姐,你心軟了?」
「我有個好主意,把靈修和凡人徹底隔絕,我們過我們的,他們過他們的。」
「後患無窮。」
「可是要殺光凡人,以後也不會再有靈修了。」
「姐姐,你別擔心。」洛黛沉吟一陣,「冰晶蓮告訴我,只要找到芝草,便不用再擔心。」
「芝草?在哪?什麼樣子?」
「我派葛英去查了,不過她說,想要找到更詳細的資料,必須去晚霞城的書庫。」
「我跟你一起去。」
「姐姐,你心軟,等完事了,我就來接你。」
「那贏銳該不開心了。」她絞盡腦汁,才想出個借口。
「你放心,我早想好了他的去處,」洛黛的聲音難得多了一份柔意,「等晚霞城收拾好,我就把靈修遷過去,你們兩個帶着剩下的凡人,在丹城生活就好。」
洛蔓再也找不出更多的借口了,她抬起頭,「我想跟道君談談好嗎?」
「正好我也要去見一個人。」洛黛的身影像是融化在夜色中。
推開門,道君翻過一頁書,還是沒抬頭
「道君,你就這麼走了嗎?」
「倒茶。」他指指桌上的空茶杯。
洛蔓拿起茶壺,就要往裏倒。
「換茶。」
洗過杯子,燙過茶葉,金色的葉片,根根舒展,道君拿起茶杯,抿了一口,合上書。
「洛黛生命無虞,你不用擔心。」
她想問他,為什麼要滅掉洛家,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,父親,妹妹輪流出現在眼前,她盯着油燈,半響沒說話。
篝火晃動,贏銳吃着烤好的蘑菇,抿了口酒,「今晚月色不錯。」
「你還有心情吃?」洛黛坐在他身邊。
「就算死,也要當個飽死鬼。」他咬了一口蘑菇,咀嚼兩下,神態中全是滿足。
「分我一串?」
「朋友來了有烤蘑菇,你又不是我的朋友。」
「一串蘑菇,換一百個凡人,值不值?」
贏銳連眼皮都沒抬,「一萬個人也不換。」
「你這人,真挺有意思的。」洛黛嘴角微勾,「怎麼一點都不在乎凡人死活?」
「我在乎,你就能不對晚霞城動手嗎?」
「不能。」
「那我的在乎,只能讓你舒服,我何必要在乎。」
「可我捏死你的手下,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般,你也不在乎他們嗎?」
贏銳垂眸,「做我的手下,就要有犧牲的覺悟,他們要是沒有我,也早死了,我相信他們不怕。」
洛黛伸出手指,掰過他的下巴,緊盯着他的眼眸,展顏一笑,「眼神可騙不了人。」
「你到底要什麼?」
「快樂。」
她輕輕抬手,白色的紗帳遮住兩人,「我有預感,你的後代肯定會是靈修。」
「你放開我。」贏銳掙扎,「我不喜歡你。」
「誰用你喜歡我。」洛黛伏下身子,「冰晶蓮和鳳后相衝,我的身子難受得很,思來想去,只有你不討厭。」
「你不是喜歡道君嗎?」
「道君讓我產生不了世俗的願望。」
「放開我!你別亂動!」贏銳的聲音中滿是羞恥,他見過太多男人因女色誤事,特別是他的父親,所以他從小就發誓,除非平定天下,絕不近女色,萬萬沒想到,會被人強迫,還是個靈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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