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，目光轉向姚子怡時，林川還是挺友好的。

  他語氣還挺溫和地問：「你和查力、廣鵬，相處的時間長嗎？」

  姚子怡愣了愣，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答。

  下意識想說謊。

  一道等級壓迫驟然降下！

  這一次，姚子怡感受非常清晰！

  這等級壓迫，並不是來自暗處！

  而是來自……

  這位白衣劍客！！

  也就是說，這位白衣劍客真實的等級，應該不只是他表現出來的，15級！

  而是，更高！

  這麼恐怖的壓迫，至少20級！！

  這麼年輕的20級玩家！！

  這劍客，該不會是來自本源位面的天才吧？！！

  姚子怡大腦都有些蒙圈了！

  但她知道，自己再這麼懵下去，會死！

  說謊，也會死！

  她當即不敢又任何隱瞞地答道：「我，我和廣鵬很早就認識了，和查力，則是在圓夢城才認識的……」

  「我們剛進圓夢城的時候，其實很慘的，各種被騙……」

  「後面才漸漸混出點名堂……」

  說著說著，姚子怡眼淚不要錢地掉。

  那慘賣得，放在末世前的話，恐怕真挺容易讓人動容的。

  可惜啊。

  經歷了末世。

  林川見過太多魔鬼哭泣的畫面。

  有些人，自己處於弱勢時，哭得比誰都慘。

  然而當他處於強者地位去壓迫欺凌他人時，卻能笑得比誰都更猖狂。

  眼淚這種東西。

  即便在末世前，都有一定欺騙性。

  而在經歷末世之後，那自然是沒有任何意義了。

  這姚子怡，無非是以為林川是那種溫室里長大的公子哥。

  可惜，林川不是。

  他是從屍山血海里成長起來的。

  臉上的核善依舊維持著，他聲音卻涼涼的：「再掉一滴眼淚，我送你去見你好閨蜜查力。」

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幾乎這話還沒說完的時候。

  姚子怡那眼淚就跟關了的水龍頭一樣，說沒就沒了。

  但臉色，依舊還是慘白。

  林川則又和善地淡淡道：「我問你的問題，你只需要立刻言簡意賅的回答我。」

  姚子怡連連點頭：「是，是！」

  林川這才繼續問道：「你知道查力和廣鵬許願的過程中，消耗過生命能量嗎？具體消耗多少知道嗎？」

  姚子怡慘白著臉想了想，很快顫聲道：「他們倆升到二十多級，許願次數挺多的！其中好多次，都是付出的隱性代價，不知道是壽命還是靈魂還是生命能量……」

  「按照次數和概率來算，他們應該是消耗過生命能量的！但具體多少，我，我不知道……」

  林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接著又問：「之前查力提到過的，運氣很好的伏澤，你知道他在哪嗎？」

  「我，我不知道啊……」姚子怡聲音顫得厲害。

  倒是一旁曲丞欲言又止。

  似乎他想說什麼彰顯自己的價值，但沒被允許說話又不敢擅自開口。

  林川倒沒有允許他說話，而是繼續問了姚子怡幾個問題後。

  他慢慢悠悠道：「最後一個問題。」

  姚子怡鬆一口氣。

  林川則繼續：「你知道你自己，消耗了多少生命能量嗎？」

  而在姚子怡回答之前，他又涼涼地補充一句：「最好給我一個準確答案哦。」

  姚子怡絞盡腦汁地思索，最後不確定地推測：「我，我應該消耗了1點或2點的生命能量……」

  「行。不確定具體數額的話，我幫你看看吧。」

  林川的聲音無波無瀾。

  然而一道火光閃過後……

  姚子怡消失了。

  林川腦海則響起提示：

  【叮！焚燒16級玩家！掠奪8縷生氣！】

  所以，姚子怡應該是在許願過程中，消耗了2點生命能量。

  林川得出了答案。

  一旁徐問劍卻忍不住微微皺眉：「你……」

  林川轉頭掃他一眼，挑眉：「怎麼？」

  徐問劍看著林川，默了默，想說的話說不出口了。

  他意識到——

  生長的環境，幾乎決定了一個人的思想。

  他自己生在徐家，成長過程事事順遂，養成了他淡泊沉斂的性子。

  但林川不同。

  他生長在融合中位面。

  那樣的位面，雖說充滿機遇，但同樣也處處殘忍。

  人殺人，不需要任何理由。

  今天不殺人，明天就被人殺。

  即便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的陌生人尚且如此。

  更別說，那姚子怡之前可還想過坑他們。

  站在徐問劍的角度，他覺得林川有些殘忍了。

  但站在林川角度，似乎也沒什麼。

  徐問劍的無瑕劍心，並不是為了指責他人的瑕疵。

  而是為了律己。

  於是，他並沒有指責林川什麼，而是順勢說起生命能量的事——

  「我聽家中長輩說過生命能量這個詞。」

  林川又挑眉：「說來聽聽？」

  「每一個生靈，每一個活物，都有生命能量。」

  「一般人的生命能量是10，而生命能量歸0的話，人會死。」

  「同樣，人死的話，生命能量便會自動歸0。」

  「於是就有一個問題，人死後，生命能量歸向何處了呢？」

  「本源位面流傳著這樣一個說法——」

  「殺戮遊戲存在的意義，就是為了生命能量。」

  「這遊戲想盡一切辦法，鼓勵人們去殺戮。」

  「為的就是回收人身上的生命能量。」

  「當然，這個說法暫時只是一種猜測，並沒有足以佐證的證據。」

  「據我太祖爺爺的說法，本源位面有一些可以增加生命能量的方法，但生命能量的增加與減少具體有什麼好處，至今也不得而知。」

  「有的人生命能量為1，一樣生龍活虎，可以成為強者；」

  「而有的人生命能量很高，卻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。」

  「一般來說，只要保證生命能量不歸0，好像數值的多少，暫時並不會有什麼影響。」

  徐問劍說得很理智。

  是他對一些接收到的信息的簡單轉述。

  卻顯然，並沒有表達他自己的觀點。

  林川忍不住問：「所以你也覺得，生命能量的多少對人沒有影響？」

  徐問劍搖頭：「影響肯定是有的，不過現階段的我們，接觸不到罷了。」

  「或許也是因此，」他目光又轉向那許願池，「才有些人，對那些隱性的付出，並不在意。」

  「不過，如果在許願過程中，最後一點生命能量也當成代價付出去了的話，人應該會死吧。」

  說著，他看向曲丞。

  查力的四人組，只剩這一個活人了。

  曲丞內心的恐懼，可想而知！

  他原本還以為，姚子怡可以活下來的！

  可是，姚子怡也死了……

  那麼，他自己，真的還能活下去嗎？

  曲丞不確定，但他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，將一切做得盡善盡美！

  徐問劍目光看過去時，他就猜到對方意思，於是沒有任何遲疑，言簡意賅地立刻回答：

  「是的，您說的沒錯，許願池這裡，確實是有人在許願過程中直接死去的！」

  而那些死去的人，要麼是壽命歸零了，要麼是生命能量歸零了。

  包括靈魂消耗太多的話，下場恐怕也是離死亡不遠了。

  而林川聽著徐問劍那番話，心中卻想了很多！

  同時，也得出好幾個令他意外的結論——

  首先是卓開天！

  那傢伙被焚燒的時候，掠奪了足足一萬縷生氣！

  而如果火球掠奪的生氣真的生命能量對應的話。

  豈不是說明，卓開天竟然有足足一萬點生命能量？！

  好傢夥！那看上去才十多歲的小孩！他……怎麼做到的？！

  所以從生命能量的角度，林川之前，還低估了卓開天！

  還有就是，那老銀杏樹！

  它那每一片葉子，都給林川帶來一萬點生氣！

  也就是說，每一片葉子，都蘊含著恐怖的生命能量！

  從發現老銀杏知道無痕石的時候，林川就猜到老銀杏不簡單。

  可現在想來……

  那被他燒得只剩枝幹的老東西，是真的相當不簡單！

  而除了卓開天和老銀杏，最讓林川意外甚至有些後悔的是——

  變異後的命淵天賦！

  他之前還覺得，命淵天賦變強後，簡直無敵！

  不僅可以用生氣兌換各種攻略各種信息。

  就連溶血劑這樣的實物，他也可以直接用生氣去具現！

  可現在再想想……

  如果生命能量對應的生氣，真的是格外珍貴的東西。

  那麼他將生氣用在命淵天賦上，絕對是血虧的啊！

  但是另一個角度想的話……

  殺戮遊戲存在的目的與意義，是掠奪人身上的生命能量，也就是生氣。

  那麼，同樣可以掠奪生氣的火球……

  這尼瑪？？豈不是和殺戮遊戲平起平坐的存在了？！

  當然，這些想法也僅僅是建立在徐問劍所說的那些沒有經過證實的信息上。

  實際生命能量有什麼用，是不是真的是殺戮遊戲所追求的東西，暫時都不得而知。

  林川現在確定與生命能量有關的，一個是火球掠奪的生氣。

  一個是之前獲得的火晶，使用要求里有一個生命能量超過一萬的要求。

  還有就是，眼前這許願池。

  它似乎也有著，掠奪人生命能量的能力！

  不過，這許願池情況還有些特殊。

  不論是殺戮遊戲掠奪生命能量，還是林川的火球掠奪生命能量。

  都是要將人殺死，而後掠奪一個人完整的生命能量。

  但這許願池，卻似乎可以1點1點的掠奪。

  甚至，不叫掠奪，而是由玩家付出代價。

  林川的目光，落在那許願池上，又望向那株紅得燦爛的柳樹。

  再收回目光時，他與徐問劍對了個眼神。

  再然後，兩人便都將目光又落到曲丞身上。

  一瞬間，曲丞壓力山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