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行了。」

  凌天擺手：「暫時把這裡的一切消息全部封鎖。」

  「為什麼？」

  李華佗甚至都想好了奏摺，就是要把這裡的一切，上報朝廷，給凌天邀功。

  「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個道理，希望你能明白。」凌天輕聲之言，卻讓李華佗聞言狠顫，眼中滿是精光，不斷呢喃重複著這句話。

  好詞！

  好句！

  好詩！

  李華佗從未想過在所有人眼中的廢物皇子，隨口之言便是如此驚世駭俗？

  此刻！

  李華佗已分不清凌天到底是天驕還是廢物了，為何隨口之言，就是此等天縱之語？

  「難道……」

  李華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，看向凌天的眼神，越發崇拜了起來：「殿下，老臣這就去安排。」

  「奇怪。」

  凌天納悶：「這老傢伙幹啥這樣看著我，難道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？」

  「傻子。」

  楚婉兒柳眉一挑，強忍著笑：「你也不想想，你剛剛那隨口之言，對李華佗會造成多大衝擊？」

  「有麼？」

  凌天意外：「我那不就是隨口一言麼？」

  「你還說呢？」楚婉兒無語：「大乾士子雖是不少，可能隨口成章之人，又能有幾人？」

  「這……」凌天一陣頭大，他這才想到，大乾之內的文化水平，其實並不高，甚至可以說相當低，前世小學六年級的詩詞儲備。

  就能碾壓大乾一眾文豪了。

  看來今後還是要低調一點，可別把他們都給震住了。

  馮敬此時來到了凌天面前：「殿下，大喜。」

  「怎麼了？」

  「殿下，在重症之內已有病人出現了好轉，並且昨晚到今日並不曾有人死亡。」馮敬話語輕顫：「輕症那邊的情況更好。」

  「這本就是應該的。」凌天心思沒有任何波動：「天花在村子裡面已肆虐了一段時間，身體不行的人，都已經死掉了。」

  「如今留下之人，都是一些身體強壯的人。」

  「沒有我的干預，他們之內大多數人也都不會死，只是有了藥湯加持，讓他們提前恢復了一點。」

  馮敬聞言亦是一顫，看向凌天的眼神，更有尊崇。

  不卑不亢！

  不曾居功自傲。

  此等心態，就已能碾壓一眾天驕，這真是那個廢物的六皇子麼？

  可怕。

  馮敬這個時候心中更多的卻是忌憚，一個人真能裝傻充愣數十年，不難看出這人心思之深，萬萬不可跟這樣的人為敵。

  否則死都不知是怎麼死的。

  可惡。

  馮敬越想越是害怕。

  此等天驕，不可為敵。

  「殿下，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？」

  「暫時不急。」凌天眼眸一挑：「村內目前耕牛有多少？」

  耕牛？

  馮敬愣了：「殿下，按我大乾律，殺牛吃肉乃是死罪啊。」

  「誰說要吃肉了？」凌天翻了個白眼：「你先幫我看一下，這些耕牛身上有沒有牛痘？」

  牛痘？

  馮敬聞言愣了下：「殿下，牛得了痘瘡乃是不祥之兆，會被斬殺掩埋的。」

  凌天未做解釋：「這你不用多想，暫時先尋找我要的耕牛。」

  「到時候自有妙用。」

  牛痘之法，凌天也只是知曉，可從未有過上手操作。

  雖然人痘之法已有成功趨勢，可嚴格來說，人痘依然是有致死率，不好控制，否則前世龍國宋朝時期，就已有推行的人痘之法。

  何故沒有普及開來？

  馮敬心中納悶也不好多言：「殿下，我這就去安排。」

  很快。

  馮敬轉身離開，楚婉兒撇嘴：「你這葫蘆裡面到底賣的什麼藥？」

  「嘿嘿。」

  凌天壞笑：「你真想知道，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。」

  「你想的美。」楚婉兒撇嘴：「你真以為我那麼好騙不成？」

  「我可是認真的。」

  凌天認真的樣子，楚婉兒差點就相信了，下一秒卻是撇嘴輕哼：「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，你該不會是想用牛痘來治療天花吧？」

  「有麼？」

  凌天故作驚奇，心中暗道：「這丫頭倒是聰明的厲害，居然靠著隻言片語，就能看出其中關鍵。」

  「這可真是不簡單。」

  「好在她暫時還沒發現我的身份。」

  村內。

  僅存的百十口人，這個時候正井然有序的接受治療，不斷有關於凌天的談論傳出：「真沒想到六殿下居然如此厲害。」

  「誰說不是呢？」

  「如果不是六殿下，我們還不知要死多少人。」

  「這隔離之法莫非真有作用？」

  「想那麼多幹啥，我今後就認準六殿下了。」

  「也對。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項麟聽著眾人議論，眉頭緊鎖，心中暗道：「真沒想到，這才過去了短短兩日時間，六殿下在眾人心中，就有了如此地位？」

  「若是讓六殿下繼續成長起來，也許真有能力斗上一斗。」

  「只是可惜……」

  項麟心中不由感嘆：「六殿下雖然才學不淺，可想在皇權爭鬥上，得到好處，也是困難非常。」

  「甚至是難以成功。」

  「畢竟！」

  「如今朝堂之上，大半臣子已是蕭妃黨羽，加上有蕭國公相助，當今太子凌羽的地位，將無人可撼。」

  「稍有不慎將傷到大乾根基。」

  項麟感嘆之時，卻見馮敬正愁眉苦臉的走了過來：「馮大夫，你這是怎麼了？」

  「我……」馮敬將事情大致說了下，項麟亦是納悶，隨即輕語道：「我們就別擔心這麼多了，既然是殿下需要，想來就有殿下的道理。」

  「何況是如此關鍵時刻，我們就更不能大意了。」

  恩？

  馮敬聞言一愣：「你是說殿下如此安排，是因為天花？」

  「我不知道。」

  項麟苦笑一句：「實不相瞞，我一開始被安排在殿下身邊，也只是為了保護殿下的安全而已。」

  「可是這段時間，我卻發現，我壓根就看不懂殿下。」

  「有些時候殿下顯得很是白痴。」

  「可是更多的時候，殿下又是那麼英明。」

  「我甚至都在懷疑殿下是不是有什麼分身。」

  馮敬一驚，心中似是想到了什麼，又好像沒有抓住那主要的東西，下意識問道：「項統領，不知你有沒有見過鬼面真身？」

  「沒有。」

  項麟直言不諱：「馮大夫，你最好收起你心中的想法，因為不僅是你一人這麼想。」

  「不過可惜，經過多次測試，殿下跟鬼面壓根就不是一個人。」

  「這……」

  馮敬也不多言，只能將心思按下，只能安心尋找患有牛痘的耕牛。

  可惜。

  找了一圈也沒找到。

  村外。

  李華佗這個時候卻是急的厲害，在種下了人痘之後，所有人都先後發病，這可將他忙壞了，翠竹和翆蘿兩女因自小接受鍛鍊。

  雖然難受，可也能勉強堅持，一直在幫助李華佗打下手。

  儘管如此。

  不願看見的事情還是發生了。

  「李神醫。」

  門外響起一聲驚呼，隨即一侍衛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。

  「怎麼了？」

  「死……死人了。」侍衛語帶顫抖：「現在我們隊伍之內，已經死了十多個了。」

  「現在謠言四起，大家都說六殿下是天降災星。」

  「這人痘之法，壓根就行不通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