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 破局可能

  就在剛才，被羅藤殺死的瞬間，紀修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異變。

  隨即意識到，是死行能力被激活。

  這項能力在霧境空間裡的介紹是，在身體機能消失後大幅度強化身體素質，獲得死亡掌控相關能力，豁免弱點等部位造成的額外傷害效果，豁免致死傷害，豁免肉體層面的疼痛反饋。

  於是他果斷用「自由抉擇」天賦，將戰士路徑的經驗值抽取，全部加點在死行上。

  死行進階為二階段後，他的腦海中浮現兩個晉升選項。

  屍魎：進階後身體虛化，以幽魂形態展開活動，對物理傷害的承受力大幅度提高，可無視普通地形進行快速移動穿梭。

  鐵屍：進階後大幅度提升身體素質，獲得「鋼筋鐵骨」身體特性，豁免致命傷勢帶來的影響，豁免對疼痛的感知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這兩個選項，紀修選擇了「鐵屍」。

  作出抉擇，他能清晰感知到身體裡再次被注入一股強大能量，這能量在體內遊走間快速改變身體構造。

  當他重新站起身，首先將折斷的腦袋重新擺正，向羅藤再次發出挑釁。

  他的情況顯然也是嚇了羅藤一跳，表情明顯變得僵硬，似乎難以理解明明已經被殺死的他為何還能復活。

  「再來試試？」紀修深綠色的瞳孔閃爍微光，舉起長有漆黑色指甲的右手，朝羅藤挑釁式地勾了勾手指。

  羅藤臉上的驚訝散去，冷哼一聲後主動接近，抬起右腳，勢大力沉的一記鞭腿從右側伴隨勁風撲面。

  紀修沒有躲閃，握拳後朝羅藤胸膛打去。

  砰！砰！

  紀修的腦袋被羅藤的鞭腿抽中，身體向左傾斜，踉蹌一步後穩住身形。

  而被他打中胸膛的羅藤則是接連後退了數步，這才勉強站穩身形，低頭看向胸膛位置，只見被打中的位置浮現一個黑色拳印，冒著絲絲黑霧，不斷往身體裡滲透。

  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充斥口鼻間。

  短暫交手，紀修發現自己竟然在力量上占據了上風。

  這讓他感到十分意外。

  也意識到死行這項能力或許就是安安描述中，可以越階戰鬥的特殊超凡路徑。

  這類路徑普遍的特點是晉升困難，但只要晉升就能獲得遠超普通路徑的實力增幅。

  死行顯然就是這一類超凡路徑，死後帶來的增幅在原有的身體強度基礎上進行數倍強化，還賦予了他豁免疼痛的能力。

  剛才羅藤的一記鞭腿打在身上，他沒有感覺到絲毫疼痛。

  面對再次襲來的羅藤，紀修也是果斷出手。

  接下來的戰鬥，他無論是在力量還是在速度上，完全壓制羅藤。

  再加上鐵屍賦予他的鋼精鐵骨能力，身體的抗擊打上堪稱完美，羅藤凌冽的攻勢打在他的身上砰砰作響，但產生的效果卻非常有限，能夠將他擊退，卻無法將他殺死。

  十餘分鐘後，當他看到羅藤氣喘吁吁，額頭汗如雨滴，體力已經所剩不多時。

  他決定不玩了。

  鐵屍狀態下的他每次出手都會附帶死氣，此時羅藤的身體在死氣侵蝕下皮膚已經呈灰白色，臉孔更是呈慘白色。

  再這麼打下去，羅藤必死無疑。

  他在這時收手，決定讓羅藤殺死自己，完成魂轉奪舍。

  現在的他已經擁有「自由抉擇」這項本命天賦能力，超凡能力的數量自然是多多益善，他只需要完成一項能力的成長，其他能力需要使用時可以通過重置加點的方式快速提升。

  看到紀修忽然呆滯原地，羅藤顯然認為是發生了什麼未知的變化，果斷抓住機會再次攻來。

  而紀修也不躲閃，任憑羅藤往自己的致命部位接連打擊。

  但脖頸、太陽穴、心臟，等部位被重擊，根本無法將他殺死，甚至無法感受到一絲疼痛。

  意識到自己站著任憑羅藤打，他也很難將自己殺死，紀修果斷將死行二階的經驗值全部抽取。

  頓時死行二階的鐵僵，變為一階段初始的殭屍狀態。

  羅藤的攻勢打在身上雖然還是沒有產生疼痛反饋，卻對他的身體造成明顯傷勢。

  每一次鞭腿抽在身上，他的體內就會冒出一股黑霧。

  這黑霧就像是他的血條，。

  數分鐘後，在羅藤的連番攻勢下，防禦力被大幅度削弱的殭屍狀態血條被打空，紀修眼前的視線變得黯淡……。

  等再次醒來，眼前是熟悉的白霧，他只覺得身體無比酸痛。

  力竭導致身體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，嗓子干啞，被死氣侵蝕的身體更是讓他產生天旋地轉的感覺。

  身體反饋讓他意識到，自己已經成功魂轉至羅藤。

  剛才與自己的死行之軀戰鬥，羅藤的體能消耗十分嚴重，這才出現一系列的力竭狀態。

  果然，對對手造成的傷害最終還是要由魂轉後的自己來承受。

  呆坐在地上喘息歇息許久，他站起身，邁步往電梯口走去。

  接下來是魂轉時刻。

  外面的黑洞組織成員，都是他的魂轉目標，以此獲取更多的超凡能力。

  本命魂體內剩餘的願力不足以提升到下一個天賦檔位，但用來激活、上傳超凡能力，綽綽有餘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三天後。

  紀修以嶄新的姿態在游洪的別墅里見到了雷閻等軍團長。

  雖然穿越回到原點，但雷閻等人身上的氣勢已經改變。

  其中變化最明顯的就是樂翼，曾經的他臉上始終掛著嬉笑表情，但現在的樂翼身上透露著穩重與成熟，眼神中滿是歲月滄桑感。

  持續三百多年的遠征，鐵與血的洗禮早已將樂翼的意志錘鍊成精鐵。

  雖然這次他是以嶄新的身份到來，但看到他的那一刻，神遺眾人還是認出了身份，因為統神與從屬神之間有著冥冥中的氣息連接。

  哪怕更換了肉體，也能一眼分辨。

  來到餐桌坐下，紀修目光環視七位軍團長後，臉上浮現笑意：

  「三百多年了，這算是我們第一次真正的全員到場……說說吧，對於未來你們有什麼看法？」

  面對詢問，大行率先開口：

  「上一條時間線我覺得最大的問題不是我們的成長速度，而是擴張掠奪的腳步實在走得太慢了，七大軍團根本不夠，或許能夠再組建幾支以普通人為軍團長的新軍團，加速我們擴張與發展的腳步。」

  還未等紀修開口，樂翼便率先搖頭道：

  「普通人的軍團沒有信仰神明作為依託，僅憑鍊金與科技文明技術，根本提供不了多少戰鬥力，這樣的軍團存在的意義是什麼？」

  「要不要將七大軍團拆分為十四支軍團，這樣可以多開闢幾條掠奪戰線？」大行試探性的詢問道。

  「不可，軍團模式將我們拆分成七個勢力就已經是極限，別忘了信仰才是軍團模式的核心戰力，所有戰士都要跟隨一位信仰神明作戰，將戰團拆分的結果很可能導致戰力與信仰受到嚴重影響。」

  聽著神遺小隊眾人的爭辯，紀修沒有說話。

  這個問題他也有考慮過。

  上一條時間線，伴隨戰爭強度攀升，登場的異族勢力在戰爭力量的架構上都有一個明顯特點。

  那就是擁有繁多的戰爭體系力量。

  就像是海魂族，擁有32支戰爭軍團。

  而傳聞中強大的原種神，除了擁有強大的眷屬勢力外，還會拉攏一大批原種神作為自己的下屬力量，打造出一主多神的對外戰爭體系，每一個神明都率領一支下屬軍團力量。

  這一點與人族的體系結構十分相似。

  不同之處在於，人族只有七大軍團長，沒法擴編。

  伴隨人族的逐步崛起，無法擴編就無法開闢更多的戰線，每個軍團都是以軍團長為核心存在，所有戰士都是依附，相互之間沒法拆解抽調。

  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，最好的辦法其實是成立更多的軍團，讓人族的戰爭力量多樣化發展。

  但軍團的核心基石是信仰神明，除了雷閻等神遺小隊七人，根本沒有可以勝任軍團長位置的人族成員。

  除非是有新的神明加入人族陣營。

  這也正是神遺眾人爭論的主題，他們都意識到想要加快崛起的腳步必須開闢更多的戰線，獲取更多的資源用於技術研發與魂藥製作。

  時間來到凌晨。

  紀修打斷了還在爭論的眾人：

  「各位，該去見見我們的老朋友了。」

  聽到這番話，眾人頓時沉默了。

  如果說當年雷閻等人對左義的行為感到不齒，甚至認為左義犯了無法被原諒的錯誤，但經歷三百年的浮沉，他們內心早已理解左義的苦衷。

  代入其中，成為執掌人族未來的一員，他們才明白左義步履維艱。

  做出賭上禺驚未來的選擇，不是愚莽，而是想要抓住唯一可能翻盤的希望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再次見到左義時，他並沒有上一條時間線的記憶，對眾人的到來感到不解。

  該如何讓左義擁有上一條時間線的記憶，紀修想過這個問題。

  上一條時間線，左義曾在魂轉恐懼神後，成為他暫時的從屬神，但這種從屬關係與雷閻等人不同，並非是真正的神性從屬，而是借著恐懼神軀與他產生微弱聯繫。

  這條時間線，紀修想試試讓左義再次魂轉恐懼神軀，試試能否拿回記錄在霧境空間的記憶。

  半天后，他們來到白雪皚皚的北境遺蹟前。

  在這裡，左義魂轉恐懼神軀後又將靈魂轉移回自己的身體。

  當左義再次睜眼，滿頭白無風舞動，眼底是滔天殺意。

  這讓紀修意識到，左義成功拿回了上一條時間線的記憶，恐怖的殺意正是在鎮守高牆的三百年殺伐中錘鍊。

  「我……回來了。」

  「歡迎歸來，老左。」紀修上前一步，將手按在了左義的肩膀上。

  上一條時間線，左義的貢獻毋庸置疑。

  人族的所有發展都是建立在左義的犧牲上，他所承受的痛苦超越在場眾人。

  再次回到禺驚神廟，眾人圍坐在會議室里，對於這條時間線的發展展開討論。

  問題再次回到原點。

  上一條時間線遇到的問題主要分為三點。

  首先是如何延長鎮守高牆的時間，將三百餘年的發展歲月延長至千年，乃至更久。

  其次是軍團擴編問題，想要加快擴張的腳步，最重要的就是開闢更多的戰線。

  但以軍團長為核心基石打造的軍團無法拆解，是否該組建幾個以普通人為軍團長的核心戰團？

  最後一個問題是，如何加快人族人口的繁衍問題。

  上一條時間線，戰爭帶來的人口傷亡率讓人族的人口難以擴張，每年都有大量戰士在掠奪戰爭中死亡，能夠活三年就可以被稱為老兵，能夠活十年的基本上都是軍團中的超級精銳。

  慘烈的戰爭讓帝修國的人口年輕化，卻也導致人口的增幅放緩，難以支撐七大軍團的擴編，更別提建立一個嶄新的軍團。

  但這個問題是三大核心問題中最容易解決的一個。

  後續的鼓勵生育效果顯著，人口始終都能保持正向增長，只是增長的速度太過緩慢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數天的會議，眾人仍想不出新的時間線該如何解決前兩個問題。

  這讓紀修也感到十分苦惱。

  就在他以為這個問題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時，卻忽然來了靈感，想到了一種或許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。

  他在這時望向還在皺眉思索的左義，開口道：

  「老左，這條時間線，我們的身份或許可以試著互換，由你來執掌人族未來，由我來鎮守高牆裂縫。」

  「什麼意思？」左義表情愕然。

  「別忘了，恐懼神也是我的從屬神，我擁有可以從恐懼神軀里抽取神力的能力，這個能力無視距離和空間阻隔……。」

  聽著他的解釋，眾人的表情逐漸發生變化。

  他的計劃很簡單，讓自己代替左義在這條嶄新的時間線魂轉恐懼神軀，前往北境的高牆外鎮守裂縫。

  選擇代替左義，是因為他有一項左義不曾擁有的能力。

  身為統神的他可以隨意抽取從屬神的力量，最高可以百分百抽取。

  這個假想的前提是，先提前利用恐懼神印製造兩具恐懼神軀，其中一具裝配神印，另一具則是以空殼的方式被繼續安置在神秘遺蹟里的恐懼陣法上，成為接收恐懼之力的源頭，也是他抽取恐懼之力的源頭。

  在他魂轉恐懼神前往高牆外鎮守裂縫後，就可以通過抽取這具恐懼神軀力量的方式來強化自身，以此達到源源不斷獲取恐懼之力的可能。

  他的實力也將跟隨黑潮的強度不斷提升。

  這個方法無論是否可行，紀修都想去試試。

  執掌人族三百多年，他早已將人族的未來視為自己的責任與目標。

  內心也已經看淡了自己的犧牲與死亡。

  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