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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陣問長生 - 第446章 屏風字體大小: A+
     
      第446章 屏風

      墨畫心中一動,目光炯炯,盯著張全。

      他要看看,這個張全怎麼開壇,怎麼祭鈴,又是拜的什麼祖師像。

      還有,張全要開的這個壇,到底在哪?

      墨畫將行屍寨摸了個遍,都沒發現哪裡有什麼壇。

      張全對一個屍修吩咐道:

      「去準備祭品。」

      屍修領命退下,不一會兒,帶了一個劫匪進來,劫匪抱著一個陶缸,缸里滿是血水。

      張全點了點頭,而後將密室大門關上。

      之後他又四處檢查了一下,發現沒有「外人」,便神情一肅,走到一處屏風處。

      屏風老舊,靠牆而放,上面畫著枯墨山水。

      張全掐了幾個訣,念叨了什麼。

      屏風上邊墨氣氤氳,漣漪陣陣,最後化為虛無,露出一個洞口。

      墨畫微驚。

      這密室里,竟然還有個密室?

      自己竟然都沒發現。

      看來是自己小看了張全。

      這個張全,藏的秘密,還真不少……

      墨畫心中暗道。

      屏風後面,還是一間密室。

      墨畫所處的房梁,視角不好,只能瞥見室內的一角,看不到裡面的全貌。

      但僅此一角,也能見到裡面,裝飾華麗,燭火陰森,有各類邪異的陳設,還有金黃桌布搭就的台子。

      墨畫又換了一根房梁,攀著梁木,倒垂著小腦袋,探頭向裡面看去。

      這下看得清楚了些。

      裡面確實有一座祭壇。

      祭壇上供奉著一張畫像。

      隔得有些遠,看不太真切,墨畫也沒敢定睛去看,只匆匆一瞥,便移開了視線。

      台上供奉著祭品。

      只不過不是正經祭品。

      三個碟子,一個供著手骨,一個供著腳骨,中間供著頭骨。

      不知是無辜修士的骨頭,還是張全祖師的骨頭。

      壇上還點了蠟燭。

      蠟燭是白色的,火光是陰綠色的,燭油流著,像是人的眼淚,滴落後凝聚在台底。

      墨畫猜這應該是屍油。

      除此之外,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器物。

      墨畫不是屍修,看不明白。

      而祭壇下面,還陳列著一具棺槨。

      這個棺槨,是雪白色的。

      質地非木非石,非銅非鐵。

      墨畫端詳許久,這才發覺,這應該是個骨棺。

      隨即他心中微訝。

      這個骨棺,莫非也是煉屍用的?

      可骨棺煉的,是什麼屍?

      他只聽過行屍鐵屍銅屍銀屍金屍,沒聽說過,還有骨屍的……

      只剩下骨頭的殭屍,能有什麼用?

      墨畫心中腹誹著。

      便在這時,他見到張全和那幾個屍修,在壇前叩拜,而後口中念念有詞,說著什麼:

      「宵小來犯,祖師顯威……」

      「借我神念,祭煉銅鈴……」

      「……銅鈴飲血,屍骨無存……」

      「當以白骨,供奉先師,當以人識,奉為饗宴。」

      「張家先祖在上,晚輩弟子張全,叩首!」

      ……

      墨畫聽著,皺了皺眉頭。

      張家先祖?

      那這副畫像,供奉的應該就是張家的先人。

      既是先人,又是祖師。

      那應該就是,張家自祖輩,就得了這煉屍法,然後開了棺材鋪,一代代傳了下來。

      之後的「借神念,祭銅鈴,以人識,奉饗宴。」

      墨畫聽著,就有些糊塗。

      而在這時,張全打開骨棺,蒼白的手掌一抓,拘住那個送血水的劫匪,將其丟進了骨棺之中。

      那劫匪兀自掙扎,但根本不是築基期張全的對手,掙扎不脫,只能被活生生關進骨棺。

      他在棺中哀求,求饒,手指撕著棺壁,發出悽慘之聲。

      片刻之後,喊聲停止,骨棺之中,也沒了動靜。

      張全再打開棺蓋,那劫匪已沒了生機,兀自睜大雙眼,雙目驚恐,但卻一動不動。

      他的雙手,因撕抓而指甲盡脫,滿是血跡。

      但除此之外,周身沒有一點傷痕。

      就這麼呆滯著,直接死去了。

      像是被人,直接吃掉了神魂。

      墨畫心中一凜,隨後恍然大悟。

      所謂「借神念,祭銅鈴。」

      應該是指,借張家祖師的神念,來祭煉銅鈴,增強銅鈴控屍的能力。

      這幾個屍修中,張全是築基修士,控制鐵屍,自然不在話下。

      除張全以外的幾個屍修,卻只是鍊氣九層巔峰。

      讓他們去控制接近築基實力的鐵屍,的確有些勉強。

      只能通過這種手段,去借神識,讓張家先祖的神念,通過祭煉,附著在銅鈴上,幫他們去控屍。

      「以人識,奉饗宴。」

      就是要以人的神識,去餵張家祖師。

      明面上,高壇是供台,白骨是祭品。

      而實際上,骨棺才是供台,活人的神識,才是祭品。

      「這麼說的話,這副張家祖師圖,實際上就是一幅……觀想圖?」

      墨畫心思微動,眨了眨眼。

      劫匪被當成祭品,神識被吃,驚惶而死。

      張全將那劫匪,自骨棺中抓出,丟到一邊,吩咐道:

      「待會拿去餵屍。」

      而後他又神神叨叨地念著什麼,念完之後,便自儲物袋中,取出了一個血繩異紋的銅鈴。

      正是墨畫心心念念的控屍鈴!

      墨畫兩眼閃閃發光。

      如果自己所料不差,控屍鈴中,便畫著一品十二紋的靈樞陣法。

      得想個辦法,搶了這個銅鈴!

      還有那幅觀想圖,也要想辦法搶了!

      可是怎麼搶呢?

      在張全眼皮子底下,估計不好動手。

      墨畫皺眉盤算著。

      而那張全,依舊在壇前祭鈴。

      他取出三隻鐵盞,置於台上,之後將銅鈴,放入盞中,再在盞中,斟入血水。

      血水慢慢滲入銅鈴。

      又像是,銅鈴在喝著血。

      墨畫則趴在房樑上,心思急轉。

      「是去外面弄些動靜,將張全引出去……」

      「還是喊來小師兄小師姐,直接動手強搶呢?」

      沒等墨畫決定好,門外便有了動靜,有人焦急喊道:

      「當家的!」

      張全有些不耐煩。

      門外那人高聲道:「當家的,出大事了!」

      張全正在祭鈴,暗罵了一聲,對身旁一個屍修吩咐道:

      「去看看,發生了什麼事。」

      那屍修領命出去,回來後神色驚慌:

      「大當家,不好了!」

      張全皺眉,「怎麼了?」

      屍修顫聲道:「陣法……全都壞了!」

      張全瞪大雙眼,「什麼他媽叫全都壞了??」

      「就是……全都壞掉了,一個不能用……」

      張全只覺氣血上涌,一陣鑽心地疼。

      他難以置信道:

      「怎麼可能一個都不能用?」

      「似乎……是被人動了手腳……」

      張全心底冰涼。

      他原以為,行屍寨依仗陣法,易守難攻,足以將敵人拒之門外。

      自己祭完鈴,喚醒鐵屍,出去之後,便可大殺四方。

      最不濟,依仗陣法,守住寨子總是沒問題的。

      可他萬萬沒想到,自己付出心血打造的陣法,竟然全都壞了?

      沒了陣法,行屍寨便沒了外在的壁壘。

      別人想攻進來,就容易得多了。

      可是……這怎麼可能?

      張全壓抑下心中的驚怒,便道:「我去看看。」

      可他剛走了幾步,又皺了皺眉。

      血壇祭鈴,還要花一些時間,才能祭煉完畢。

      這個壇,要人看著,可他又不放心讓其他人看守。

      煉屍之人,心性涼薄。

      不光是他,所有屍修都是。

      這個寨內,他誰都信不過。

      張全目光逡巡一周,將在場幾個屍修,一一看去。

      其他屍修,遇上他的目光,都默默垂下了頭,不敢與他對視。

      張全冷哼一聲,緩緩道:

      「你們隨我,一起出去看看。」

      有個屍修目光微閃,低聲問道:

      「當家的,這祭壇是不是要留人看守……」

      張全目光一冷,「你想留下?」

      屍修立馬驚惶道:「不敢。」

      張全陰惻惻笑了下,「你們都出去,我關門封陣,蚊子都飛不進來,你們不必擔心。」

      「是。」

      那屍修垂首答應,神色有些失望。

      幾個屍修,便帶著那個劫匪的屍體,走出了密室。

      張全最後一個走。

      他走的時候,封住了屏風。

      掐了什麼訣,念了什麼咒,屏風上的水墨一陣變換,又重新變成了枯墨山水圖。

      張全猶不放心,四處檢查了數遍,這才放心,小心翼翼出了門。

      出門之前,將大門也鎖上了。

      墨畫待在房樑上沒動。

      果然過了一會,張全又走了回來。

      他又將屋內檢查了一遍,發現沒有任何外人的痕跡,這才鬆了口氣,重又鎖上大門,腳步聲漸行漸遠。

      墨畫心中哼了一聲:

      「這點小伎倆,還想騙過我?」

      張全一舉一動,全在他神識感知之內。

      等墨畫神識確定,張全確實已經走遠了,這才身姿輕盈地,從房樑上落下。

      屋內靜謐,屏風上也沒有一絲特殊的氣息。

      看著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屏風。

      墨畫研究了一下屏風,心中恍然。

      這個屏風,竟是一件上等的靈器,而且煉製手法很特殊,怪不得能瞞過自己的感知。

      估計能值不少靈石……

      「張全是怎麼得來的呢?」

      墨畫有些好奇。

      是偷的,是搶的,是別人送的,還是他祖上傳下來的?

      不過現在,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。

      要想辦法,先打開屏風,進入祭壇,將銅鈴給偷了。

      墨畫記得張全進屏風前,念了什麼咒,掐了什麼訣,然後屏風的水墨便化開,露出了洞口。

      墨畫便也照葫蘆畫瓢,掐著訣,跺著腳,嘰里咕嚕瞎念了一通。

      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念的什麼,純粹是碰碰運氣。

      但顯然這不是碰運氣的事。

      屏風一點動靜都沒。

      墨畫撓了撓頭。

      不對麼……

      可他又不能去找張全,讓他當年再示範一遍,掐什麼訣,念什麼咒。

      墨畫皺眉想了想。

      他記得莊先生數過,凡事有其表相,也有其本相。

      掐訣念咒,只是表相。

      其本質,是內在的靈力運轉。

      這麼一看,這屏風也有著本質上的靈力運轉。

      而靈器上,控制靈力運轉的,便是陣法了……

      墨畫又仔細看了一遍,終於在屏風的四腳和邊緣處,發現了細微的陣紋。

      這種陣紋,非常微小,而且隱晦。

      更麻煩的是,墨畫竟然不認識。

      即便以神識,推導衍算出了完整的陣紋,墨畫也不知這是什麼陣法。

      只能根據陣法學識,粗略推測一下。

      這屏風上的陣法,應該是與音聲和顯象有關。

      念咒是音,掐訣是象。

      只有念對了咒,掐對了訣,聲音和動作都對了,才能開啟陣法。

      但具體是運用了什麼陣法原理,涉及的是五行,還是其他陣法規則,墨畫就不清楚了。

      「陣法博大精深,看來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……」

      墨畫取出紙筆,先將陣紋記下,決定後面有空,再慢慢參悟研究。

      (本章完)

     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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