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李常福深感頭暈腦脹的。

  昨晚鬧騰了半宿，也沒怎麼睡好。

  只是此刻的他不得不昏昏沉沉的去廠里上班了。

  去廠里的路上，他在路邊吃了一份豆腐腦。

  今天就不要去食堂了，人多嘴雜的，不定有惹出什麼糟心的事情來。

  最近李常福跟四合院這幾個「重要人物」打車輪戰。

  應戰也是滿消耗體力和腦力的，雖然對於自己來說就是增加實戰經驗的點數，但也想少點事情，靜靜心，做點自己的事情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進入廠區，似乎這個年代工廠就是一個強大的公共媒體。

  有什麼頭條新瓜就會被一傳十，十傳百，最後成了萬人皆知的秘密。

  李常福也習慣了這種被人關注的感覺，無論走到哪裡，自己都是夜空中最亮那顆星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『』傻柱被抓了，你們聽說了嗎!『』

  「今早有民警到食堂做調查，聽說要被拘留七天呢。」

  「什麼事啊，這是。」

  「跟誰打架了吧。」

  「不會又是李常福吧，他們一直不對付，早就結下樑子了。」

  李常福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
  他正好從這幾個剛從食堂吃完早飯的廠職工身邊路過。

  又在議論自己。

  李常福自覺今天早上不去吃食堂的決定是多麼的明智。

  不然一定會被食堂那麼些人給念叨死。

  看來東窗事發是必然的了。

 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，今天科長上午要出去辦事。

  時刻就他自己在。

  頭暈沉沉的，絲毫沒有要開始工作的心情。

  想起昨晚……

  傻柱被派出所帶走了之後，院裡的人也都各自回家了。

  可是一大爺卻一直坐在院子裡的石墩凳子上面，雙手在膝蓋上支撐著。

  就連一大娘出來喊他，他都沒有回屋去。

  一大娘怕他歲數大了一直在石凳上坐久了，會拔屁股著涼。

  一個在那坐了很久，且默不作聲。

  誰來他都沒有搭理。

  半夜11點多，他卻敲了李常福家的門。

  現在想想，不知道自己昨晚那個時候講的話是不是有點過了。

  對於一個老人，一大爺的想法李常福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
  想起那時……

  「小李，我可以進去找你說兩句話嗎！」一大爺有點無奈，卻還是硬著頭皮找了李常福。

  「一大爺你是為傻柱的事情來的吧，如果是…」李常福還沒有說完。

  「小李，我知道你是聰明人，我也就股繞彎子了。

  我是為傻柱而來的。

  我之所以這麼維護和幫助柱子，就是因為我和你一大媽無兒無女，年紀也大了，身邊總要有個可信的知根知底的人來照顧。

  柱子從小是我們看著長大的，人再混不吝，但他骨子裡還是正直的，知道好賴的，而且是能拎得清的。

  至於對你，他就是氣不過，年輕氣盛，自尊心強，畢竟一直有他驕傲的東西。

  可是現在全都被你打壓了，心裡自然不平衡了，難眠會做出什麼不合乎常理，以及出格的事情來。

  可能我說的多了，說白了，我就是想替柱子求個情，你看看能不能去派出所結案，我們就私了解決了吧。

  柱子我來罰他！」

  李常福聽來聽去，非常明白。就是兩個字「養老。」

  「一大爺，您說的我可以理解，但這是兩碼事。

  你是為養老，我是為正義。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縱容。

  偷襲，動手！以後還有什麼不敢做的，不加以懲罰何以改過。

  你竟然作為院裡的一大爺，大家都聽你的，也覺得您明事理，可是您現在卻為了一己之私在我這講要私了，你有站在我的角度思考問題嗎！您的公平公理心何在！

  一大爺，您不必多說什麼了，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。

  很晚了，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。」李常福很嚴肅明確的回絕了一大爺的深夜登門之意。

  仔細回想了一下，李常福仍舊認為即便從來，自己還會那麼決定的。

  人就是要為自己犯的錯買單。也要為自己的自私行為承擔後果。

  李常福看看牆上的掛鍾，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。

  猛然站起來，感覺頭重腳輕，低血糖了似的。

  「李常福，你在嗎？」

  辦公室外有人喊著。

  李常福走過去打開門。

  「楊廠長找你去他的辦公室呢，你快去吧。」是樓下收發室的大姐。

  李常福拿起記事本，小步跑去了楊廠長的辦公室。

  「咚咚咚！楊廠長，我是李常福!」

  「小李，快請進！」

  「哎呀能者多勞的時候又到了。

  小李，我想跟你聊一下新的採購事宜。」

  「嗯，廠長您說。」

  「是這樣啊，我看近幾個月廠里的效益還是不錯的，較之上個季度增長了一大截。我看也得給職工增加點福利。」

  「那廠長你覺得什麼作為福利發放好呢。」

  「我考慮，能不能採購一些勞保用品，比如勞保鞋，手套，口罩等之類的物品，我看廠里職工這類東西還是缺乏的。」

  李常福看著楊廠長，意味深長。

  「廠長，您工作這麼忙，還能對廠里職工如此的關切，惦記職工生活上的困難，您真是個體察職工的好廠長。我作為您的廠里的一員，也感覺很暖心。」

  楊廠長聽到李常福突如其來的誇讚欣慰之餘還有點不自在，畢竟作為廠長不是經常會聽到這樣的話語的。

  下午。

  李常福便馬不停蹄的趕去供銷社進行採購了。

  他沒有絲毫的耽誤，到了供銷社就跟劉主任確定了物品的數量和種類。

  兩人工作起來，效率極高。

  劉主任留李常福坐下來歇會。

  「小李，我們合作起來還真是很有默契的啊，每次都很高效。這要你來我這裡就更好了！」劉主任自己笑了笑。

  「主要是您這裡東西齊全啊。」

  供銷社外面。

  「嘀嘀嘀！」一輛小汽車停在了門前。

  車上下來一個男人。

  進門在供銷社裡來回的走了好幾圈。

  看見服務員正在備貨，並仔細看了看貨品的明細。

  「哎呀!這些就是我想要的，別包了，都裝好抬到我車裡吧。

  我都要了！」

  「這位男士，這些貨都是訂出去的了！」服務員說道。

  「訂出去又怎樣，我說給我裝車，你就照辦就可以了，廢話那麼多呢。」

  那個男人趾高氣昂的說著。

  不由分說的就上去攔截了李常福採購的一些貨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