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晚生想著這是還沒回來。

她就去做飯了。

看不見做飯對她來說一開始的確很困難，但這麼久了，她也習慣了。

做好飯將棉棉喊起來吃了飯，他還沒回來。

慕晚生不禁有些擔心，陪棉棉玩了好一會兒，持續到半夜十二點多棉棉又睡著后，沒多久他才回來。

一身的酒氣。

這是自從認識他以來，他在她面前第一次喝醉回來。

慕晚生聲音輕柔，「怎麼還喝酒了？在哪兒喝的呀？」

她的手想去抓他，卻被他給甩開了，「你管我在哪兒喝的，今天……今天那個男人來其實你也聽到了，他把你的戶口重新申請回來了，開心這個名字的戶口自動作廢了，也就是說，你不是我的媳婦了，根本不用離婚，這婚姻就無效了，老實說，開心，你知道他離婚了，你心裡是不是也鬆動了？」

「沒有。」

「你嘴上說著沒有，其實你有，他條件那麼好，人長的也很帥，還很有錢，你跟著我在這鄉下過這種日子，我比不上他，我哪兒都比不上他，錢沒他多，人沒他帥，房子也沒他的好，車也沒他的好，個子也沒他高，你鬆動也是應該的，但是，雖然法律上我們的婚姻是無效了，但我們現在是事實婚姻，你是我的媳婦，永遠都是。」

「棉棉睡著了，你小聲一些，喝了這麼多酒，我去給你倒杯茶來。」她說著就要走，湯玉成卻不讓她走，坐在輪椅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，「把我弄到床上去。」

她使出自己渾身的力氣把他抱到了床上，一直以來都是她這麼照顧他的。

誰知道他剛坐在床邊，兩手就緊緊地抓住她的雙手，將她的身子給壓在了身下，用兩手支撐著往上蹭了蹭，「開心，我從來都沒親過你，能讓我親親么？」

慕晚生見他欺來，坐直身子說，「玉成，你喝醉了。」

「我沒醉，我清醒著呢，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，以前沒出事兒之前一直沒碰你，想著尊重你，你可知道出了事兒我多恨自己之前沒碰你么，因為再也不能碰你了，心裡的煩躁情緒作祟，恨不得死了算了。」說著他低頭想要親她，醉酒的口氣噴在她的臉上，慕晚生不自覺的將臉扭向一邊，他的嘴落在她臉上。

湯玉成一動未動，鼻間都是她的味道。

「每次我想親你的時候，你做出的都是這樣的反應，還說你是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，開心，你難道不是逃避么？而不是真心的想留下來。」

慕晚生推開他終於坐起來，「我去給你倒茶。」

這次湯玉成沒攔她，她到堂屋拿起茶壺對準茶杯，給他倒了茶端來。

湯玉成接過給喝下。

「我給康成說了這件事，他和弟妹都建議我放手，說孩子是人家的孩子，女人也是人家的女人，留不住的。」

慕晚生將杯子放在桌子上。

「可我不會放手，開心，你陪著我過日子，我覺得生活特有奔頭，如果你不在了，我不知道我以後還怎麼生活，在醫院的那段日子我的確是要崩潰了，但出院后你找我好好談過後，我就決定繼續和你好好過日子了，晚生，你若離開我，我就真的去死。」

慕晚生坐在床邊安慰他，「別想太多。」

「我如何不想太多，我覺得我的頭都要炸開了，今天一直在想，如果當初我沒救你，是不是我的生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？」

慕晚生心頭一跳，「你後悔救我了？」

「救你的初衷沒有後悔，後悔的是，把你留在這裡，當初就應該把你送回去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如果，我是說如果，他給你五百萬，讓你放手，你會嗎？」

「五百……萬？」

「嗯，如果他說給你五百萬，讓你放手，你願意嗎？」慕晚生重複了一遍，「我想聽實話。」

「我……我不會。」

慕晚生的心瞬間就下沉了，他那一瞬的猶豫被她聽出來了。

「他跟你在車裡說的話，我都聽到了。」

「他說不會補償你的那些話？」慕晚生緩緩說，「他說的是氣話，對於我的救命之恩，假若我跟他走了，他怎麼會不給補償，我不擔心什麼，我只是擔心他告訴了慕家，屆時慕家的人肯定會來，我還活著的消息傳出去，新聞上怕是也會上，這裡我們也不能住了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這一晚上，慕晚生一直都沒能睡著，一直到天亮才睡了那麼一小會。

沒睡多久，范世辛就來了。

他來的時候，湯玉成去地里摘菜去了，慕晚生和孩子還在睡覺。

直接進入了卧室，看見她們母女倆還在睡覺，范世辛就著床邊坐下。

慕晚生睡的很沉，根本不知他在身邊坐著，倒是棉棉悠悠的轉醒之後看見了范世辛，揉著眼睛坐了起來。

范世辛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小臉，棉棉睜著眼睛看著他，然後問，「我收回我昨天的話，你不是壞叔叔，你是爸爸。」

范世辛因為這麼一句話，鼻子突然酸了，「誰告訴你的？」

「媽媽。」

范世辛瞥了一眼慕晚生，心想，算你還有點良心。

「來，爸爸抱。」

棉棉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，被他抱在懷裡。

湯玉成回來的時候看見門外有范世辛的車，當即把菜丟在院子里就進來了。

看到范世辛抱著棉棉，他心裡一慌，喊了一聲，「棉棉。」

「啊，爸爸。」棉棉抬頭喊了一聲。

湯玉成伸手抱她，棉棉把手遞過去，范世辛撒開手，聽著她喊別人爸爸，心裡總是酸酸的。

這個時候，困意重重的慕晚生醒了。

「玉成，你先抱著孩子出去，我跟他單獨談談。」

湯玉成沒說什麼，抱著棉棉出去了。

卧室里剩下了他們兩個，范世辛伸出手把被子給掀起來了，這在她的意料之外，看到她穿著衣服睡著，他問，「是早上起來的太早穿上的還是一晚上沒脫？」

「你真的想知道？」

「不用說了。」范世辛阻止她，「直接告訴我……你們倆商量的結果就行了。」